我和老簡是鄰居,即使同在一座城市打工,見面的機會也極少。
他過年也不回家,所以過年也沒機會見面。
——他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”,只有一個弟弟已經分家,所以即使過年也懶得回家。
又因為他不喜歡交際活動,我也沒空去找他。
因此在彼此和左鄰右舍的世界裡,彷彿沒有這個人。
但今天,我特地去看看他。
根據他發的定位,我找到了他的出租屋。
但具體的位置卻一直找不到。
他叫我不要掛斷電話,在原地等一下,他出來接我。
電話里傳來“嘭”的一聲關門聲,隨即就听到他“哎喲”的一聲呻吟聲。
我連忙問他怎麼了。他說:“我眼睛看不見。”
我說:“怎麼回事?”
他說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我說:“你平時眼睛有問題嗎?”
他說:“還可以吧。”
我說:“你具體說一下路線,我進去找你吧。”
我在老簡的指引下,終於找到了他。
我看到他時,他扶著牆,努力眨巴著眼睛,之後,又用手揉揉。
我說:“你沒事吧?你眼睛到底怎麼回事呀?要不要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?”
他說:“現在好點了,可能是一下子從黑暗處來到亮光處導致的。”
我說:“你現在看我,能看出來是我嗎?”
他又轉過頭來看看我,說:“能看出來是你。”
他又說:“我感覺我的視力變差了,唉,沒辦法的事……到我房間裡坐坐吧。”
我隨著他進了他的房間。
他這是一間單間,非常窄小。廁所、洗澡間和廚房共用間——三位一體。
房間沒有對外的窗戶,因此白天也要開燈。
我的第一感覺:這樣的居住環境,太差了!
而衛生也堪憂,物品擺放很亂。
他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娶不到老婆,看來是有深刻原因的!
我說:“你這裡太暗了,空氣也不流通,怎麼不租間好點的房子?”
他說:“便宜就行,都是出租屋,能好到什麼地方去?”
我說:“至少應該有個對外窗戶呀。”
他說:“沒事。”
原來,老簡居然已經三年沒有工作了。
他說,自從疫情發生以來,他就沒有工作過。
工作倒是有,只是他覺得沒有找到合意的。
不過他透露,他早年工作積攢了十萬塊老本,不工作幾年,也不會有問題。
他每天吃的是白粥和青菜,有時出去買幾個饅頭,吃幾天。
吃飽了就玩手機和睡覺,睡醒了就玩手機。
而為了節省用電,他從不開燈。
由於我有一點相關衛生知識,對他不開燈玩手機立即警醒起來。
我說:“天啊!怪不得你的視力不好了,是因為長期在黑暗處玩手機造成的。在黑暗處不開燈看手機,對眼睛的傷害真的非常大!”
他說:“是這樣嗎?”
我說:“虧你天天玩手機,相關的知識你沒看到過?”
他說:“沒看到過。那我以後得開燈看手機了,可不能省這些電。”
我說:“就是呀。”
我在他這裡坐了大概十分鐘就走了,受不了這環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