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寶倉墓地曝光,墓前狀況令人意外,與吳石、朱楓墓截然不同

陳寶倉墓地曝光,墓前狀況令人意外,與吳石、朱楓墓截然不同。

他是四烈士裡最早回來的那一個,卻安在最安靜的地方,陳寶倉,名字一提,很多人先停一下,再想起馬場町那天的名單,1950年火化,偷渡回到這邊,1953年進八寶山,腳步搶在前頭,身影卻在記憶裡慢了下去。

那塊墓,很素,白碑一塊,正面刻著名字,背面整片留空,清明走的人流過去,腳步快,停下來的不多,花不常見,香也淡,冷不是因為功勞輕,早走,事少,動靜小,聲音就低下來​​。

馬場町的刑場在1950年6月10日,四個人一批走完,吳石,朱楓,聶曦,陳寶倉,這些年都追認烈士,骨灰也都回了,路各走各的,各有多道坎,朱楓的兒子繞了六十年才找到骨灰盒,吳石家在九十年代把遺骨接回,葬在福田公墓,陳寶倉這邊,處決沒多久,骨灰到了香港,很快又從香港轉回大陸,回來的最早,在公眾記憶裡卻放得最久。

走得快,準備不及,死當天,他留了封絕筆信給段翔九,意思清楚,死刑已定,請火葬,請轉告家人,信最後到了他妻子師文通手裡,那會兒政治犯遺體沒人敢認,師文通託了兩個朋友,硬把遺體領出,送火化,火化以後手裡只剩一盒灰,這灰不適合留在那邊,得想辦法回來,路在香港,得找人帶走,她想起女兒同學殷曉霞,這姑娘正要去香港,再去上海考學,一盒骨灰就變成她隨身的行李,放進包裡帶上船。

船靠香港,入港證辦不下來,岸上不讓上,行李在手,灰在包裡,夜里風浪不小,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扔了,只留骨灰盒綁在腰上,摸黑下海,游到岸邊,有人接她上來,帶她去見在香港的師文通,盒子一打開,灰是濕的,海水滲進去,一盒東西,從台北刑場到香港海灣,沿著鋼絲走過來,稍一失手就沉下去,連個名字都留不住,那一年是1950年。

1953年,中央做了一場很省的公祭,主持的是李濟深,當時的國家副主席,很多人以為會很大場面,其實不到二十個人在場,吳石案沒解密,陳寶倉的身份不便多講,祭文念完,骨灰盒送進八寶山,碑做得很簡單,白色漢白玉,豎著,不高,正面刻著陳寶倉烈士之墓,落款寫北京市人民政府1953年9月,背面空著,籍貫沒有,生卒沒有,職務沒有,連為國捐軀四個字都沒落,白碑立在樹蔭裡,像一塊普通石頭,正是這份空白,後來救了它。

文革裡,八寶山不少烈士墓被毀,瞿秋白的墓被人拿著鎬頭剷平,還有墓被起出骨殖,標籤一貼,後人不願留墓,陳寶倉的墓還在,沒人動,想動的也看不出來要動誰,太普通,陳家早就做了決定,從簡,不留生平,外頭說低調,骨子裡是自保,風一變,牌子翻面就成包袱,烈士證書上有主席簽名,抄家時一樣會被扔進紙簍,陳家人伸手把那張從紙簍裡撈回來,那就是那個時候的做法。

拿吳石和朱楓的歸來一比,才看出這個“早”的重量。

吳石在1994年回,朱楓在2010年回,找人,找檔案,找存放記錄,走了好幾代人的腳力,朱楓的兒子朱明找了幾十年,有一陣子停下,後來靠一個陌生人在台北殯儀館名冊裡看到朱諶文,覺得像把朱諶之寫錯了,順著線頭確認,骨灰在那裡放了六十年,相比之下,陳寶倉的線一路順,順到後來很少人再回頭去翻他的故事,有人掃墓,走到八寶山里看見一塊白碑,碑前無花無供,拍了張照片,回去查資料,才對上馬場町四烈士這個名字,網上資料不多,他自己整理了些,說每年清明會去獻花,陌生人在無花的墓前接過祭拜的事,這束花拿在手上,分量很實在。

保密局的審訊記錄裡給他的字眼不是頑抗到底,用的是狡獪和鎮定,這兩字,意思就是不好審,什麼都不說,縫都不露,電刑受過,吊打捱過,嘴還是緊的,獄裡不說,臨前寫了很乾淨的遺言,行刑那天衣服整齊,走路不亂,性子什麼樣,吳石用八個字形容,水面一平,心中似鐵。

三座墓,三種收場,吳石在福田公墓,墓上有麒麟浮雕,石作精細,朱楓在寧波烈士陵園,方向對著海,台階兩百多級,兒子捧著骨灰盒一路喊著慢點我們到家了,陳寶倉在八寶山,白碑一塊,背面空白,親人來得不多,很像這個人,不是配不配,不是功績大小,他選了最靜的落幕。

2013年,北京西山建成無名英雄紀念廣場,他和吳石、朱楓、聶曦四人並肩立像,站在群雕中間的位置,2025年6月10日,犧牲七十五週年紀念,三百人到場,花圈從台階鋪到廣場四角,這一次沒有刑場,沒有絞架,只有人群站定,掌聲在風里傳過去。

那塊墓碑背面的空白,不是忘寫,是當年的打算,陳家不想刻生平,只想讓這座墓一直安穩存在,現在回看,這份選擇讓墓保住,也讓一個人的體面保住,刻字容易被貼牌,白碑更像他本人,不爭,不吵,腳步穩,口風緊,走得靜,走得乾淨,人不在,故事沒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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