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作聲明：本文為虛構創作，請勿與現實關聯
週末午後，林曉月在”靜園陵墓”的購買協議上簽下名字。
她拍照發朋友圈：”終於又買了套房，這次是真正屬於自己的。”
半小時後，母親暴怒來電：”為什麼不加你弟弟名字？”
她沒惱，反而說到：”媽，要不然，讓他先住吧。”
01
林曉月今年34歲，是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，月薪3.5萬。
三週前，她拿到了那張改變命運的診斷書……胰腺癌晚期，不治療最多還有10個月。
她沒告訴任何人。
獨自坐在醫院走廊上，她打開手機查詢治療費用：至少80萬。然後點開銀行APP，餘額顯示：2.3萬元。
十年了！整整十年！
她每個月給家裡打6千，雷打不動。弟弟林浩買車，她出了15萬。弟弟結婚買房，她湊了35萬首付。弟弟辦婚禮，她又包了8萬。
可她自己呢？
住的還是貸款買的一居室，每月還貸4千，還欠著銀行52萬。衣櫃裡最貴的衣服是三年前打折買的，化妝品用的都是平價品牌。
她看著診斷書上”晚期”兩個字，突然笑了。
笑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這些年，她像個提款機一樣，源源不斷地給這個家輸血。可現在，她需要錢救命的時候，賬戶裡只有可憐的2.3萬。
她想起去年弟弟結婚，母親在電話裡說：”曉月啊，你弟弟的婚禮你多出點力，畢竟是咱家的大事。”她二話不說包了8萬的紅包。
婚禮那天，母親逢人就說：”我兒子有出息，娶了個好媳婦！”
沒人提她這個出錢的姐姐。
她坐在賓客席的角落，看著弟弟和弟媳在台上接受祝福，心裡空落落的。
那一刻，她突然意識到：在這個家裡，她只是個工具，一個賺錢的工具。
現在，這個工具壞了。
02
確診當晚，弟弟林浩的電話就來了。
“姐！我老婆懷孕了！要換大房子！你先借我30萬首付！”聲音裡滿是興奮，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沉默。
林曉月捏著診斷書，喉嚨發緊：”浩浩，姐手頭緊，這次真幫不了你。”
“手頭緊？”弟弟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，”你一個月好幾萬，能緊到哪去？是不是不想給？姐，你不會這麼小氣吧？”
“不是不想給，是真的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母親的聲音就插了進來，顯然是開了免提：”曉月！浩浩要當爸爸了！你這個當姑姑的不表示表示？你這些年掙了多少錢？連30萬都拿不出來？”
林曉月攥緊了診斷書，紙張在手心裡發出細微的褶皺聲。
她想說：媽，我得癌症了，我需要80萬救命。
可話到嘴邊，又咽了回去。
她太了解這個家了。就算說了，母親也會說：”那也不能不管你弟弟啊！他老婆懷孕了，難道讓孩子生下來沒地方住？”
“媽，我最近真的有別的開銷。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帶著一絲懇求。
“能有什麼開銷比你弟弟傳宗接代重要？”母親的聲音拔高了八度，”你一個女孩子，花那麼多錢幹什麼？早晚要嫁人的！你弟弟不一樣，他要養家，要傳宗接代，要給咱家留後！”
林曉月閉上眼睛。
這些話，她聽了三十多年。
從小到大，家裡最好的東西都是弟弟的。她穿的是表姐的舊衣服，弟弟穿的是新買的名牌。她考上重點大學，父母說學費太貴，讓她去讀專科。她打工掙夠了學費，母親卻說：”你看你多自私，家裡這麼困難，你還要去讀那麼貴的大學。”
可弟弟高考落榜，父母花了5萬找關係讓他復讀，又花了8萬讓他上了三本。
她工作後，母親的第一句話是：”你現在有工資了，每個月給家裡寄點錢，你弟弟還在上學呢。”
她寄了。
一寄就是十年。
“姐，你到底給不給？”弟弟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。
林曉月掛斷了電話。
她坐在黑暗裡，看著診斷書上的日期，突然覺得可笑。
原來在這個家裡，她的命，還不如弟弟的一套房子重要。
03
一周後，林曉月偷偷去看了墓地。
靜園陵墓位於城郊，環境清幽，遠離喧囂。銷售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，很熱情，帶她看了好幾塊位置。
“林小姐，這塊位置特別好，朝南，採光足，周圍環境也安靜。”銷售經理指著一塊空地說，”12.8萬，包含20年管理費。我們這裡的服務很周到，每年清明、中元節都會有專人打理。”
林曉月站在那塊空地上，看著遠處的青山，點了點頭。
陽光灑在身上，暖洋洋的。
她想：治療費湊不齊，至少給自己留個體面的歸宿。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她輕聲說。
銷售經理遞給她一張名片：”林小姐，您慢慢考慮。不過這塊位置很搶手，上週就有兩個客戶來看過。”
林曉月接過名片，轉身離開。
回家路上，父親的電話又來了。
“曉月，你弟弟那30萬，這週必須到賬！人家中介都催了！房東說再不交錢就賣給別人了！你弟弟和你弟媳都急死了！”
“爸，我真拿不出來。”林曉月握著方向盤，聲音很平靜。
“拿不出來？”父親的聲音沉了下來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”那你把你那房子賣了！你一個女孩子，早晚要嫁人，留著也是浪費！你弟弟不一樣，他要養家，要養孩子！”
林曉月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。
“爸，那是我自己貸款買的房子……”
“貸款又怎麼樣？家裡這些年給你多少錢了？你上大學的學費誰出的？你在外面租房的時候誰給你寄錢了？”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大，”現在讓你幫幫弟弟，你就推三阻四！你還有沒有良心？！”
林曉月想說：爸，我大學學費是我自己打工掙的。我租房的時候，你們一分錢都沒給過，反而每個月要我寄錢回家。
可她什麼都沒說。
她太累了。
“你要是不賣房子，就別認我這個爹！”父親撂下這句話，掛斷了電話。
林曉月把車停在路邊，眼淚掉在方向盤上。
她突然想起十年前，她剛工作那年，工資只有4千。母親打電話說弟弟要買車，讓她每月寄2千迴家。她說自己租房要1千5，吃飯要5百，只能寄5百。
母親在電話裡哭：”你就這麼自私？你弟弟沒車怎麼找對象？你一個女孩子，租那麼貴的房子乾什麼？找個地下室住不就行了？”
那一年，她真的搬進了地下室。
潮濕，陰暗，沒有窗戶，每月租金3百。她住了整整三年，攢夠了買房的首付。
而弟弟開著她出錢買的車，交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。
她擦乾眼淚，給靜園陵墓的銷售經理打了電話：”你好，我要買那塊墓地。”
04
林曉月決定簽約墓地。
她刷爆了三張信用卡，付了首付8萬，剩下的4.8萬分期10個月還清……剛好對應她的生命倒計時。
辦完手續，她坐在靜園陵墓的休息區，看著手裡的購買協議，突然有種奇異的平靜感。
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，買了一樣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不用加弟弟的名字，不用考慮父母的意見，不用擔心被要求”賣掉給家裡用”。
銷售經理遞給她一杯茶：”林小姐，恭喜您。我們會把這塊位置保留得很好，您隨時可以來看看。”
林曉月點點頭，喝了口茶。
她拍了合同一角，發了朋友圈，配文：”終於又買了套房，這次是真正屬於自己的。”
她坐在休息區，看著手機屏幕，等待著。
十分鐘過去了，沒有人點贊，沒有人評論。
二十分鐘過去了，還是沒有動靜。
半小時後，母親的電話炸了進來。
“林曉月！”母親的聲音尖銳得刺耳，像刀子一樣刺進耳膜，”你買房為什麼不跟家裡商量？房產證上為什麼不加你弟弟的名字？！你是不是瘋了？！你一個女孩子，買房子乾什麼？！”
林曉月看著窗外的夕陽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金色的陽光灑在遠處的青山上，美得不真實。
她想：原來他們關心的，永遠不是我買了什麼，而是為什麼不給弟弟。
“媽，你看清楚我發的是什麼了嗎？”她的聲音很平靜。
“什麼？不就是房子嗎？你有錢買房，為什麼不幫你弟弟？！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和你弟媳為了房子的事都快愁死了？！你這個當姐姐的，怎麼這麼自私？！”
林曉月深吸一口氣。
她對著話筒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”媽，要不然，讓他先住吧。”
